楼主: 梅朵儿

[推荐] 【---传承中国文化 彰显民族精粹---】-中华国学精粹典藏---中国佛教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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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为九子能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黄教产生的历史背景


  13世纪中叶,在元朝中央政权的直接管辖下,西藏结束了数百年的分裂割据局面,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历史时期,封建农奴制得到了巩固和发展,各僧俗领主对其土地和属民的封建关系,通过中央王朝的政令被固定下来。元朝扶植萨迦地方政权,分封十三万户,统由萨迦节制,形成由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行政管理体系。14世纪下半叶,明王朝基本上承袭了元代对藏区的制度和措施,但不采取元朝单一扶植某个教派的做法,而是“多封众建以分其势”,对有影响的佛教各派首领均加封号。最高的封号是“法王”,如永乐五年(1407)封噶举派得银协巴为“大宝法王”,永乐十一年(1413)封萨迦派昆泽思巴为“大乘法王”,宣德九年(1434)封黄教释迦也失为“大慈法王”;次等封号是“王”,如“赞善王”、“护教王”、“阐化王”、“阐教王”、“辅教王”等;其下还有大国师、国师、禅师等名号。此与同时,明朝还设立茶马司,专管藏汉两族间的茶马交流,民间的商业往来也相应发达。这些措施既有利于中央对西藏的统治,也有利于西藏政治、经济和宗教的活跃与发展,西藏与内地的联系,在多方面得到加强。据《明史》记载,15世纪60年代藏区朝贡人员一次就达3、4千人。他们把藏区的牲畜、皮毛、药材、藏香、铜佛等土特产和手工艺品带到内地,把内地的金银、绸缎、市疋、各种生产工具等运回藏区。

  从西藏社会本身看,到14世纪,萨迦派势力渐衰,帕竹等地方实力集团之间,战争频起。帕竹·绛曲坚赞由山南起兵,1348年灭前藏蔡巴,1350年灭止贡等万户,1354年攻下萨迦寺,控制了后藏大部,建立了帕竹地方政权。元中央承认了这一地方政权,顺帝加封绛曲坚赞为大司徒,并准予世袭。帕竹政权为加强自己的政治。经济和宗教实力,除大力争取中央王朝的支持外,对内还实行了许多新政。首先,将“谿卡”分封给有功的贵族,使封建等级制度进一步完整起来;同时整修4个旧宗(城堡),新建13个宗,确立以“宗”为单位的行政组织,设兵镇守。他还注意发展生产,整修驿路交通,植树造林,饲养家畜家禽,奖励开荒等。又造农奴制法典《十六法》,强化集中统一的统治。这些措施为帕竹近百年的政权打下了基础。格鲁派就是在帕竹统治集团积极支持下产生并发展起来的。

  从西藏佛教内部看,元代给予僧侣许多特权,随着萨迦派的衰落和各教派积极参与世俗的政治、军事斗争,使喇嘛们更加飞扬跋扈,为所欲为。他们占有大量财富,过着荒淫糜烂的生活,甚至借修持“密法”为名,霸占民女,残害农奴。宗教史籍也承认:“寺院僧侣,尽同俗装”,不习经典,“乱受灌顶”,“不知戒律为何事”。到14世绍后半期,西藏佛教已普遍呈现“颓废萎靡之相”,在人民群众中已经丧失了必要的号召力,从而也失去了实行精神统治的功能。统治阶级急需要一个新教派来取代;对于长期生活在宗教气氛中一般民众而言,他们厌恶的只是那些横行霸道、腐化堕落的僧侣,并没有放弃他们的传统信仰,因此,他们也渴望能有一个“纯正”、“清净”的新教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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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为九子能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宗喀巴的“宗教改革”和黄教的创立


  承担创造新教派的是宗喀巴(1357—1419)。他本名罗桑扎巴,生于今青海湟中县塔尔寺地方,其父是元末负责当地军政事务的官员达鲁花赤。3岁时跟噶举黑帽系四世活佛受近事戎,7岁从甲琼寺主噶当派僧人顿珠仁钦出家,学法9年,明洪武六年(1373),17岁赴藏深造,广学佛典,研讨各教派教法,25岁前,已学完了《慈氏五论》、《俱舍论》、《集论》、《量释论》、《入中论》和《戒经》等显宗的重要典籍,并在寺院立宗答辩,说明他对当时西藏佛学已有了全盘了解。洪武十八年(1385),在南杰拉康寺从楚臣仁钦受比丘戒,开始讲经收徒,同时系统学习密宗经典及其注疏,如无上瑜伽部的《集密》、《胜乐》、《时轮》以及瑜伽部、行部、事部中的诸种典籍,也学习萨迦派的“道果法”、噶举派的“大手印法”、“那饶六法”,及噶当派教法、《菩提道次第》、《圣教次第》、《中论佛护释》等。他的学习,不拘一格,不受教派门户的限制,为他下一步进行宗教改革和创造新的宗教思想体系,作了很好的准备。

  此后,宗喀巴着重从事宗教的社会活动。首先提倡并宣传僧人必须严守戒律,并身体力行。在西藏佛教史上,喇钦·贡巴饶萨和喀且班钦·释迦室利两人是戴黄色僧帽的,都以重视戒律闻名于世。从1388年开始,宗喀巴也改戴黄帽,以示其严守戒律。1395年,他在精古寺以比丘衣具一套供弥勒菩萨像,意示菩萨也当遵守比丘戒,不论大小显密一切僧众,在持律上没有例外。他利用各种讲经机会,详解戒律细则,要求自己的门徒率先守戒,以作示范。其次,宗喀巴倡导修复旧寺,以示振兴纯正佛教的意志和信念。1393年他率领徒众,前往13世纪建造的精古寺朝拜,设供发愿,次年,又劝说阿喀宗宗本重修寺庙,他自己则出资彩绘殿堂,这使他的威望在虔诚的信徒心目中大增。最后,他还多次组织法会,联络地方势力,争取支持,扩大影响。1397年,在聂地饶钟寺创办的法会上,调解该地四个头人间的纠纷,取得成功,从而使法会变成了各种地方势力相互协调的友好会晤场所,地方头人也就成了宗喀巴的施主,大大提高了他的号召力量。

  自14世纪末到15世纪初的10年中,宗喀巴全面展开了他对西藏佛教的改革活动。他奋笔疾书,写出了阐明其宗教思想体系的几部重要著作,其中1402年写成的《菩提道次第广论》和1406年的《密宗道次第广论》,分别论述他关于显密两宗的理论体系和践行规范;《菩萨戒品释》、《事师法五十颂释》、《密宗十四根本戒释》则阐述了显密僧众理应遵守的戒律和如何遵守的途径;1408年撰的《中论广释》和《辨了不了义论》辨析了中观和唯识两派的优劣,确立了他以中观派后期思想作为哲学基础的根本立场。他还各处宣讲这些论著中的思想观点,在讲说中,引经据典,联系古今,针对时弊,切合社会和僧侣的需要,受到僧俗大众的欢迎,被视作“具有非凡才能的人”。

  永乐七年(1409),宗喀巴在明所封阐化王帕竹政权首领扎巴坚赞的支持下,在拉萨大招寺举办了规模巨大的祈愿法会,亦称“传大召”或“传召法会”,藏语为“默浪钦摩”。这是一次全藏性的,不分教派,各地僧众均可参加,人数有一万多,其声势之大,范围之广,都是空前的。这次法会,使宗喀巴的宗教改革设想,得到充分的体现,他本人也成了公认的佛教领袖。法会之后,宗喀巴依靠帕竹及其属下贵族仁钦贝父子,在拉萨东60里的旺古尔山旁建造了甘丹寺,全称“甘丹南结林”,成格鲁派的主寺。此寺有两个显宗扎仓(意为僧院,僧众学习经典的组织),一为绛孜,一为夏孜。规定全寺僧额为3300人。

  黄教创立不久,即与中央王朝建立联系。永乐十二年(1414),宗喀巴派其弟子释迦也失赴京朝贡,次年,成祖封释迦也失为“西天佛子大国师”,宗喀巴成了大国师之师,从此黄教得到中央王朝的确认。再次年,明都指挥签事、帕竹政权内邬宗宗本南喀桑颇(《明史》称喃葛监藏)支持宗喀巴的另一弟子扎西贝丹(1379—1449),在拉萨西建造哲蚌寺,宗喀巴亲往主持“开光”仪式,扎西贝丹自任寺主。哲蚌寺的全名是“吉祥米聚十方尊胜洲”。初建时有七个扎仓,后合并为四个,三个显宗,一个密宗;后期规定僧额7700人。永乐十六年(1418),释迦也失用明朝所赐资财,在拉萨北郊建成色拉寺,正名“大乘洲”,初有5个扎仓,后归并为3个,两个显宗,一个密宗,后期规定僧额5500人。释迦也失建寺后,再次进京,宣德九年(1434),宣宗封他为“大慈法王”。主寺甘丹寺与此二寺合称黄教在前藏的三大寺,三大寺的建成,奠定了黄教发展的稳固基础。

  新兴的黄教提倡严守戒律,规定僧人的生活准则、学经程序、学佛次第、考核制度等,逐步形成封建的教阶制,把西藏佛教系统化和制度化,使之与西藏社会的农奴制更加紧密结合,遂成为此后西藏占绝对统治地位的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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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黄教寺庙集团的形成及政教合一体制的确立


  永乐十七年(1419),宗喀巴去世。他的几个重要门徒以拉萨为中心,分赴各地传教,西至阿里,东至康区,北及安多,使黄教迅速传播开来。绛钦却杰(大慈法王)曾到内地和蒙古地方传法,在五台山修建了五座黄教寺庙。根敦主于1447年在帕竹政权桑主孜(日喀则)宗本的支持下,修建了扎什伦布寺。堆·喜饶桑布到后藏和阿里传教,在芒域(吉隆县)建达摩寺;其侄喜饶巴在阿里建敕巴寺,并将阿里托林寺归入黄教。麦·喜饶桑布于1437年在昌都建强巴林寺。喜饶僧格在后藏赛地修建一座专授黄教密宗的寺院,后又在拉萨修建举麦扎仓(下密院),其弟子贡噶顿珠另建举堆扎仓(上密院)。十五世纪中叶以后,黄教已形成了一个全藏性的、政治经济实力大大雄厚于其它教派的寺庙集团。

  黄教寺庙集团的形成,与它大规模地聚积财富,经济实力日益增长有直接关系。起初依赖世俗封建主的布施,像巨大宏伟的哲蚌寺,由内邬宗宗本建成,帕竹贵族赠送土地、农奴等作为基础寺产,以后不断有新的布施。黄教禁止娶妻生子,严格区分僧俗界限,所以寺庙经济也要自身直接经营,改变了以前诸教派在经济上同世俗领主紧密结合的状况,取得了寺院经济的完全独立。此外,黄教还有一个特点,它不单纯地归属于某一个地方势力,而是为各个地方势力敞开大门,任何封建主均可做它的施主,这就使它可能免于地方政治变化引起的动荡,使它的独立经济得到相对稳定的发展。这样,黄教寺院很快遍布藏区,并形成母子联寺制。

  以甘丹、哲蚌、色拉、扎什伦布四大寺为主寺,散布在全藏的其它大小黄教寺庙为属寺,建立起层层的隶属关系像母子一样,联结成一个比较严密的整体。母子寺经济上各有自己的寺属农奴、庄园,之间虽有一定的联系,但又相对独立;在行政上,子寺的堪布等要职,均需由母寺派出的僧官担任,或由母寺派出常驻代表掌权,组成了一个集中统一的、全藏性的教团体系。寺庙内部有严密的组织制度和寺庙法规,使其统一集中的团体体系得以维系和发展。

  寺庙法规中最重要的一项是采取活佛转世制度。它开始于宗喀巴的弟子根敦嘉措(1475—1542),目的是为了同噶玛噶举派和仁蚌巴、藏巴汗等政敌作斗争,保持自身的巩固和稳定,解决宗教法统和寺产的继承问题。结果是巩固和发展了寺庙的政治与经济实力,同时形成了以活佛为核心的、享有至高无上特权的僧侣贵族集团。

  黄教的急剧膨胀,和其它教派及地方势力的矛盾日益尖锐,从15世纪末到17世纪中叶,以噶玛噶举派、仁蚌巴、藏巴汗和漠北蒙古却图汗为一方,格鲁派、帕竹巴、青海蒙古土默特部和硕特部为一方,展开了长达一个半世纪的斗争。教争与政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僧侣贵族同世俗贵族、蒙古贵族与西藏贵族间,有联合、有斗争,错综复杂的政治局面。

  早在根敦嘉措时候,格鲁派就向拉萨四周及康、青、阿里等地扩展,遭到噶玛噶举派的强烈反对。1481年,噶玛噶举派在仁蚌巴家族的支持下,在拉萨附近修建两座寺院,以遏制哲蚌和色拉两寺的势力。继之,仁蚌巴武力占领拉萨,规定黄教僧人路遇噶玛噶举派僧人,必须让路致敬;禁止黄教僧人参加每年的大祈愿法会;止贡噶举还用武力强迫若干黄教属寺改宗。但这并没有制止黄教在其它地区的急速发展。到素南嘉措活佛时,除继续依靠帕竹政权的支持外,于1578年5月间,与蒙古土默特部俺答汗在青海湖东的仰华寺会晤,双方律立了政治上的联盟。同年,双方互赠尊号,俺答汗赠给索南嘉措“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达赖喇嘛”;索南嘉措赠俺答汗“咱克喇瓦尔第彻辰汗”。索南嘉措曾向土默特部宣讲黄教教义,为它以后在蒙古民族中的广泛传播奠定了基础。万历八年(1580),索南嘉措得到西康土司的资助,在康区建造了理塘寺(春科寺),纳西族土司则赠他《甘珠尔》和《丹珠尔》。

  万历十一年(1583),俺答汗死,索南嘉措应邀参加葬礼,万历十二年,再次到达土默特。一路上讲经传教,许多蒙族皈依黄教。他在途经甘州时,曾给宰相张居正写信,表示效忠明王朝,为皇帝念平安经,同时说明他劝说俺答汗率部返回土默特的情况,请求明廷准许他定期朝贡等。这些活动为后来黄教求助蒙古统治者武力统治全藏作了准备。万历十四年(1586)在俺答汗葬礼举行时,中央政权遣使封素南嘉措为“朵儿只唱”(执金刚),并邀他进京。次年,在赴京途中病殁于卡欧吐密。

  索南嘉措死后一年,俺答汗之孙,苏密尔的儿子出生,被认定为索南嘉措的转世“灵童”,是为四世达赖云丹嘉措(1589—1616)。万历三十年云丹嘉措在土默特部蒙古军队护送下,进藏学经和坐床,翌年到达拉萨。蒙古族统治集团同黄教的关系日益紧密起来。

  从索南嘉措离藏到回世达赖来藏后的数十年中,噶玛噶举及其支持者藏巴汗,同黄教及其支持者帕竹政权,各自引进蒙古势力,展开了激烈的斗争。早在明嘉靖四十四年(1565),仁蚌巴阿旺儿扎的家臣辛厦巴才旦多吉,联合后藏的一些封建主,推翻了仁蚌迅的统治,自称藏堆杰波(后藏上部之王),汉文史料称为藏巴汗。后经三代征战,控制了卫藏大部。万历四十六年(1618),藏巴汗噶玛丹琼旺波推翻了帕竹政权,建立第悉藏巴政权(噶玛王朝)。与此相应,崇敬噶玛派的藏巴汗,多方压制黄教,“几欲根本灭除”。黄教面临失去帕竹支持的严重危机。四世达赖死后,藏巴汗“疑达赖诅咒,致感多病”,于是下令不准达赖继续转世,目的在于制造黄教集团分裂,切断黄教与蒙古势力的联系。万历四十五年(1617)和天启元年(1621),蒙古军队两次进藏,与第悉藏巴交战,扎什伦布寺主罗桑却吉坚赞(后追认为四世班禅)出面调解,藏巴汗不得不收回成命。另由罗桑却吉坚赞主持,与哲蚌寺上层喇嘛及蒙古土默特“拉尊”(对出身王族僧人的称谓)共同协商,确定山南穷结巴家族中的阿旺罗桑嘉措为五世达赖的转世“灵童”,天启三年(1623)被迎入哲蚌寺坐床。

  时五世达赖尚为幼童,黄教寺庙集团的实际领导人是罗桑却吉坚赞。他引进青海、蒙古土默特部击败藏巴汗,收回了被兼并的黄教寺庙、土地、庄园等,黄教势力有所恢复。不久,漠北蒙古喀尔喀部却图汗占领青海,征服了土默特部。支持藏巴汗和噶玛噶举。崇祯八年(1635),却图汗派其子阿尔斯兰率兵入藏,冀图消灭黄教,并说服察哈尔部的林丹汗由 支持黄教而改宗噶玛噶举派。但结果,阿尔斯兰受到贿赂,转而支持黄教,把噶玛噶举红帽系六世杀死在当雄,次年,却图汗将阿尔斯兰处死。1637年,由新疆进入青海的蒙古和硕特部固始汗消灭了却图汗。这样,青海地区就成了固始汗的势力范围,支持黄教发展。

  固始汗本名图鲁拜琥(1582—1654),以英勇善战著称于蒙古诸部,曾被黄教的东科尔寺(在青海惶源县)和喀尔喀汗尊称为大国师,固始汗就是国师汗的转音。他在消灭却图汗之前,曾到拉萨与黄教领袖密谋消灭政敌的办法,决定共同派代表赴盛京(沈阳),和尚未进关的清政权取得联系,8年后(1639),清廷派人去见第悉藏巴和“掌佛法大喇嘛”,邀请西藏高僧前去传教。崇祯十二年(1639),固始汗出兵康区,消灭了信奉苯教、反对黄教的白利土司顿目多吉,十四年率军入藏,十五年(1642)攻陷日喀则,杀死第悉藏巴·丹琼旺布,结束了噶玛噶举控制的地方政权对卫藏地区24年的统治,黄教在西藏的优势地位从此得以确立。同年,四世班禅、五世达赖、固始汗以及西藏各派势力派人赴盛京,分别争取清廷支持。清太宗皇太极给予极高的礼遇,并给这些教派领袖一一回信。

  固始汗的军事政权,统治着青、康和整个藏区。他让他的十个儿子率部驻牧青海,在当雄驻扎八个旗的蒙古军队,自己坐镇拉萨。将庄园和农奴分封给有功的蒙藏贵族,同时任命为各级行政官员,五世达赖的第巴索南群培被任命为地方政权的第巴。把卫藏地区的赋税作为对黄教的供养赠给达赖喇嘛。此外,在前藏和德格地区分别建成13座黄教寺庙,扶植黄教的扩展。

  清顺治二年(1645),固始汗赠四世班禅罗桑却吉坚赞以 “班禅博克多”尊号,并将日喀则周围的土地拨归他管辖。四世班禅在当时复杂、危机的局势中,为拯救黄教并使之最终强大起来,起了巨大作用。“班禅”原是后藏用以简称学识渊博的高僧,“博克多”是蒙族对智勇双全英雄的尊称。班禅活佛的转世体系,也就从罗桑却吉坚赞开始。

  顺治九年(1652),清帝邀请五世达赖阿旺罗桑嘉措进京,礼遇异常殊厚,更特为他兴建黄寺,作为在京住所。翌年,顺治册封五世达赖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领天下释教普通瓦赤喇怛喇达赖喇嘛”,并赐金册、金印。同时遣使进藏封固始汗为“遵行文义敏慧顾实汗”,指示他“作朕屏辅,辑乃封圻”,要他给皇帝保卫边疆,把封给他的地区治理得平安和睦。这表明,清朝中央正式肯定了固始汗为领有西藏封地、掌握地方政权的王,承认达赖喇嘛为西藏的佛教领袖。

  顺治十一年(1654),固始汗病殁于拉萨,五世达赖的号召力逐步增大,黄教与和硕特蒙古的联盟日渐瓦解。五世达赖为黄教在政治上取得独占地位,和巩固封建农奴制度,他清查寺庙,规定僧人数额,确立寺院组织制度和经济制度,清查寺院属民,让寺属庄园向黄教寺庙集团交纳一定数量的实物地租;他还几次巡游各地,委任宗本,制定法规和服饰等级,以削弱蒙古汗王的势力。康熙十八年(1679),五世达赖任命桑结嘉措(1653—1705)为第巴,并安排了自己的权力继承人,1682年去世。但桑结嘉措密不发丧,利用五世达赖名义继续掌握教权,同时请求清廷封他为王,以取得与和硕特蒙古汗王分庭抗礼的地位。此外,他还加强了与新疆蒙古准噶尔部噶尔丹的联系,以牵制和硕特蒙古的力量。这样,黄教和代表世俗政权的拉藏汗(固始汗的第三代)间的矛盾愈演愈烈,直至兵戈相见。

  康熙三十六年(1697),清朝中央发觉了五世达赖去世被隐瞒一事,桑结嘉措受到严词责问,只得呈报事实真相,禀明转世“灵童”早已选定,并按宗教规程进行“供养”。是年十月,15岁的“灵童”在布达拉官正式坐床,这就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1683—1705)。

  康熙四十二年(1703),在拉萨正月大祈愿法会上,桑结嘉措和拉藏汗双方部众发生冲突,拉藏汗被迫退出拉萨,组织兵力反击,于是战争爆发。中经休战,四十四年战事又起,桑结嘉措兵败被杀。拉藏汗把事情原委奏报清廷,康熙下令废黜仓央嘉措,解送京都,途中死于青海湖畔。此时拉藏汗扶植意希嘉措为六世达赖喇嘛,受到藏族内部及和硕特部汗王的反对。康熙了解此情况,于1713年遣使齎金册金印,封五世班禅罗桑耶歇为“班禅额尔德尼”。“额尔德尼”是满文,意为宝,这是康熙有意再扶植一个黄教领袖。康熙五十六年(1717),准噶尔部以武力占领西藏,杀拉藏汗,另立第巴,引起西藏僧俗的强烈不满,请求清廷中央出兵干预。

  康熙五十九年(1720),清廷派兵护送七世达赖喇嘛格桑嘉措(1708—1757)入藏,驱逐准噶尔军队,平定战乱,加强对西藏的直接治理。次年,清廷废除了第巴总管政事的制度,另设四噶伦总理地方行政事务。不久西藏各地贵族之间斗争又起,数数发生内哄和叛乱,于是清廷决定强化黄教寺庙集团的作用。雍正年间,先后多次调整达赖与班禅的地位,到乾隆十六年(1751),正式诏令七世达赖格桑嘉措掌管西藏地方政权。黄教寺庙集团由此开始掌政,噶厦政府归达赖喇嘛领导。噶厦政府的僧官系统和俗官系统也从这时逐渐发展起来,终于形成了一个在清廷直接管辖下、由僧侣和贵族联合专政、组织完整严密的西藏政教合一体制。它用神权支持政权,政权扩大神权,二者相互为用,成了制约西藏地方发展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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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1:51 | 显示全部楼层
四、黄教教义略介


  黄教的基本教义是宗喀巴奠定的。宗喀巴曾以隐语诗的形式宣布自己是阿底峡的继承者,他的思想体系也确实是对噶当派的发展。因此,当时组织涣散的噶当派寺庙和僧侣,先后改宗黄教,扩大了黄教在民间的影响,故有新噶当派之称。他从阿底峡的《菩提道灯论》出发,发展为《菩提道次第广论》,以此为中心教法,创显宗修习次第,立“三士道”,注重“出离心”、“菩提心”、“空性见”三要,最后以密宗为究竟,著《密宗道次第广论》,使密教修持规范化,在哲学理论上,以后期中观派为主,宗奉缘起性空之说,指导显密两教的修持,比其它教派的教义更加严密系统。

  宗喀巴在其《缘起赞》中说,世间一切烦恼皆由无明起,只有懂得“缘起性空”的道理,才能克服“无明”,达到“明”(智慧),最后超出世间。因此。他将“缘起性空”作为全部佛教的“心要”。“缘起性空”也就成了黄教的认识论和世界观。

  黄教把“缘起”与“性空”作为观察事物的两个相互依存、互有联系的范畴。一切事物都是因缘页起,和合而成,此即谓之“缘生”;“如果不是从缘起而生,任何事物都是无有”,此即谓之性空。“性空”的全称是“自性空”。“自性”指不依赖任何条件,永恒不变的实体。这样的实体,内外探求均不可得;实际所有的只是处于各种条件制约下、不断生灭的现象。因此,任何现实的事物既是“缘起”有,也是“自性”空,“缘起”与“性空”指的是对同一对象应该同时具有的认识。

  “缘起性空”的理论为黄教的宗教出世修习和入世参政提供了根据。“缘起”中最根本的是“业感缘起”,即善有福报,恶有罪报,业力不失,因果轮回。因此,佛教应该是入世的。

  拯救众生于苦海;但“性空”又强调一切都虚而不实,所以又可对社会不负责任,以至不拘俗法,放荡不羁。

  黄教的修持,强调止观并重。但这与内地天台宗主张的“止观并行”在内容上有所不同。他们把瑜伽行派在修定中所要达到的“轻安”状态作为最高境界,认为以修止控制自己的心理活动,达到“心住一境”,即可获得身的“轻安”;修观在于“依止”如理思维,最后达到“心”与“理”的合一,可以获得心的“轻安”。所谓“轻安”,就是心身宁静安适的自勃感觉,有利于调节沉重烦躁紊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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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节 藏传佛教在国内外的传播


  西藏佛教形成教派之后,萨迦、噶举、宁玛、觉囊、格鲁诸派即先后向国内外传播。传播的范围,国内有川、滇、甘、青的藏族地区,内蒙古及新疆的蒙古唉地区;国外有今蒙古人民共和国、苏联的布里雅特自治共和国和图瓦自治共和国以及锡金、不丹、尼泊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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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藏传佛教在国内的传播


1.在蒙古族中的传播


  蒙古族与藏传佛教的接触最早是在成吉思汗时期。据《蒙古源流》记载,岁次丙寅(1206),成吉思汗征伐土伯特(吐蕃)之库鲁格多尔济合罕,曾致书仪于两喇嘛,其中说到:“‘我且于此奉汝(教),汝其在彼佑我乎!’由是收服格哩三部以下之三地八十万黑土伯特之众”。窝阔台继位后,了解到当时萨迦派在西藏的重要地位,曾想邀请萨迦三世扎巴坚赞,因事耽延。

  最早皈依西藏佛教的蒙古族王室成员是阔端王子。窝阔台继位执政后,曾派他镇抚秦、蜀、吐蕃等地。1240年,吐蕃全境归元。翌年,率兵入藏的多达那布向在凉州的阔端报告说:“现今藏土唯噶当巴丛林最多,达隆巴法王(达隆噶举派)最有德行,直贡巴(直贡噶举)京俄大师具大法力,萨迦班智达学富五明,请我主设法迎致之。”阔端由此确定了利用宗教统辖西藏的策略,并选中萨迦派作为联系的对象。

  1244年,阔端写信邀请萨迦四祖萨班·贡噶坚赞到凉州会晤,次年,萨班派八思巴等赴凉,他自己则于1247年与阔端会面。《蒙古源流笺征》(卷四)中说:“岁次丁未,(萨班)年六十六岁时谒见合罕(即阔端),遂塑狮吼观音菩萨像,收服龙君,并与合罕灌顶,合罕之病即时痊愈,众皆欢喜。此后,(阔端)即遵萨斯嘉·班第达之言,首兴宗教于边界蒙古地方。”《西藏王臣记》将阔端误为元帝,作了类似的记载。从此喇嘛教在西部蒙古开始传播,蒙藏关系发生了全新的变化。

  阔端信仰喇嘛教有强烈的政治意向。他对萨班说过:“现在我以世人之法为治,你以佛法护持,这样,佛法豈不广传天涯海角吗?”萨班则写信给西藏地方僧俗首领说:“此蒙古王之军队,多至不可胜数,字内当已悉附于彼。从彼者则祸福与共,非真诚归附,阳奉阴违者,则王不认其为臣属,且终必灭绝之。畏兀之境未遭涂炭,较前益为昌盛,人畜皆彼等所有。文官、税吏及伯克皆自任之。汉人、唐兀(指西夏)、素波及其它诸国未灭亡之前,虽来朝贡,然不听命,后皆穷促归降为臣属,今此各地既皆听命,其伯克、税吏、武官、文官亦多委派本土之贤者。”萨班明确表示臣属于蒙古,阔端则承认萨迦派教主主持西藏政务。这样,蒙古贵族通过以教辅政的办法,更顺利地收服了西藏。

  阔端之后,蒙古王室大力扶植喇嘛教的是忽必烈。1253年,忽必烈西征入大理,班师途经六盘山,派使到凉州迎请萨班,表达了他对喇嘛教的敬意。此后接八思巴到上都与之会晤。据《历代佛祖通载》记,八思巴时年15,见忽必烈,“知真命有归,驰驿诣王府世祖官闱,东宫皆秉受戒法,特加尊礼。”1258年,忽必烈主持佛道辩论,八思巴为佛教代表,一举夺魁。表明忽必烈支持喇嘛教在蒙古地区传播的态度。1260年,忽必烈称汗于开平,封八思巴为国师,并“授以玉印,任中原法主,统天下教门”。忽必烈接受八思巴为之举行的灌顶仪式,并领受三次金刚乘密法甘露。至元六年(1269),遂升八思巴为“大宝法王”,“统领天下释教”。至元十七年(1280)八思巴死,诏赠“皇天之下一人之上宣文辅治大圣至德普觉真智佑国如意大宝法王西天佛子大元帝师”。“自是,每帝师一人死,必自西域取一人为嗣,终元世无改焉。”

  据《缀耕录》记,自阔端至元亡的百余年中,“累朝皇帝,先受戒九次,方正大宝”。上自皇帝、宗室、后妃,下至王公、大臣、显宦、庶士,无不归敬喇嘛教。有元一代,京城广建寺庙,香火缭绕。这对于当时的和以后的蒙古社会,影响至深。

  蒙古统治者扶植的喇嘛教不限于萨迦派,对于噶玛噶举也是关照备至。从忽必烈和蒙哥分别接见噶玛拔希,并由此发展为黑帽系以来,直至元顺帝父子,这一系统也一直在皇室中传授密法。

  在入主中原的蒙古贵族普遍归依喇嘛教的时候,蒙古族民间依然信奉传统的萨满教。萨满教是一种原始信仰,与西藏的苯教在形式上没有大的差别。虽有少数喇嘛活动,但影响不大。喇嘛教广传于蒙古族民间,是元亡以后的事了。

  元亡以后,蒙古各部在大漠南北裂土割据,各自为政,互相征伐,与明帝国也屡开战端。连年的战争使脆弱的游牧经济受到摧残,人口锐减。广大牧民渴望和平与安定,一些部族首领则力图扩大自己的实力范围,有的还想重新恢复蒙古的统一。这种错综复杂的形势,使蒙古各部普遍注目于喇嘛教,其中,16世纪中叶兴起的漠南蒙古土默特俺答汗(1507—1581),在将喇嘛教推行到蒙古地区方面迈开了关键性的一步。

  明嘉靖四十五年(1566)俺答汗的从孙彻辰台吉奉命进兵藏区时,向那里的地方首领和大喇嘛提出:“尔等若归附于我,我等共此经教。不然,我即加兵于尔”。结果,“收复三部落图伯特”,彻辰台吉本人为军事上的需要,首先皈依了喇嘛教。此后,他就向俺答汗进言:“今汗寿已高,渐至于老,事之有益于今生以及来世者,唯在经教,先贤曾言之。今闻西方纯雪地方(指西藏),有大悲观世音菩萨出现,祈遣使请来”。同时劝请俺答汗仿效忽必烈和八思巴的故事。隆庆五年(1571),黄教三世达赖索南嘉措派阿升喇嘛向俺答汗传教,“因而俺答汗、钟金哈屯(三娘子)以下,举国部属始皈佛教。”从万历二年(1574)起,俺答汗多次派人赴藏邀请索南嘉措前来蒙古。据说青海湖畔的“仰华寺”就是俺答汗为邀请索南嘉措所建,并请万历赐名的。

  万厉六年(1578),俺答汗与索南嘉措在仰华寺会面,并召开规模宏大的法会,聚众10万人,受戒的蒙族多达千人,仅土默特部就有108人出家为僧。以俺答汗为首的蒙古贵族接受灌顶,奉献驮马珠宝无算。索南嘉措则为蒙古喇嘛制定了若干条例。他强调戒杀行善,用以劝止蒙古大量宰杀牲畜和殉葬祭祀的习俗,同时商定舍弃萨满教,将供昂古特神改供佛像。在彻辰台吉的启发下,俺答汗宣称自己是忽必烈的化身,索南嘉措是八思巴的化身,并互赠尊号,此前一年,俺答汗曾发兵进攻西藏,中途败北。至此,他宣布皈依佛教,停止攻击。及至他回到土默特川,开始扶植喇嘛教在蒙古地方的传播,在今呼和浩特立庙,以八宝装饰佛像,博硕克图济农(卜失兔)将一百零八函《甘珠尔》也饰以宝石金银供养。这就是内蒙古地区的第一座寺庙甘珠尔庙。此后,黄教寺庙接连建成,如今呼和浩特一带著名的大召(明廷赐名弘慈寺)、席力图召(延寿寺)、庆缘寺、美岱召(寿灵寺)等都是。

  万历十一年(1583),俺答汗卒,他的继承人僧格都棱汗邀请蒙古各部汗王及三世达赖为俺答汗会葬,索南嘉措来后,借机讲经说法,蒙古右翼各部先后皈依黄教。有的汗王还强制他的属民信仰黄教,违者“抄没其帐房和牲畜”。十四年(1536),索南嘉措在今呼和浩特为俺答汗举行了祈祷仪式和葬礼。次年,应蒙古左翼察哈尔部图门汗的重礼聘请,到蒙古东部讲经说法,黄教由此传入左翼蒙古各部。同年,漠北喀尔喀部阿巴岱汗,远道前来拜会素南嘉措,索南嘉措赠给他“诺门汗牙齐瓦齐尔可汗”的尊号。喀尔喀蒙古早有红教传播,至此,阿巴岱汗改信黄教,领受佛教要旨,迎经典回去,在今乌兰巴托建立了喀尔喀第一座黄教寺院额尔德尼召(光显寺)。此后,阿巴岱汗曾派人赴藏延请喇嘛,也邀请土默特部的迈达里呼图克图到喀尔喀传教。

  索南嘉措对格鲁派喇嘛教向内外蒙古的传播起了巨大作用。他回藏后,安排栋科尔呼图克图(又号察汗诺们汗)为代理人常驻蒙古,继续将黄教向东西蒙古推广。西蒙古和硕特部首领拜巴噶斯曾迎栋科尔到西蒙传教,影响所及,各部领主纷纷皈依,32个首领各派一子出家,著名的咱雅班第达就是拜巴噶斯的义子。

  萦南嘉措临终留下遗言,说他将转世在俺答汗的家族中,于是俺答汗的孙,苏密尔代青洪台吉之子成了转世“灵童”,是为四世达赖。“达赖喇嘛的化身既降生于达延可汗的黄金氏族,而今才将宗喀巴的宗教在蒙古之国显扬得如太阳一般。”

  17世纪初,察哈尔部的林丹汗组织人力,将藏文《大藏经》中的《甘珠尔》译成蒙文,丰富和活跃了蒙古的思想文化。

  黄教在蒙古族地区如此迅速广泛地传播,反映了蒙古社会的重大变化。蒙古各部之间长期处在武装割据的状态,宗法的军事统治是主要的统治形式,原始的萨满教已经不能满足维系部族团结、稳定民心的需要,更不能成为联合各部统一的文化宗教纽带。在各部族的内部,疲惫不堪的战争使经济枯竭,人力下降,人民生活贫困饥饿,阶级对抗日趋尖锐。在这种形势下,曾经利用喇嘛教成功地控制过西藏的蒙古封建主,再次选择了喇嘛教来解决本民族的内外困境,满足进一步发展的需要,就有一定的必然性。这是因为两个民族的社会文化条件大致相近的缘故。

  崇祯十三年(1640),喀尔喀蒙古与西蒙古封建主集会,制定《蒙古·卫拉特法典》,明确规定了保护和扶植黄教的政策。封建主们争相把土地、牲畜、金银财宝等布施给喇嘛庙,同时免除寺庙喇嘛的兵役、赋税和其它封建差役。《蒙古·卫拉特法典》和《喀尔喀法典》则更详细地规定了各级喇嘛的种种政治特权,使寺庙和喇嘛形成一股新的社会政治势力,逐步参与和左右蒙古的政治形势。

  明、清两代在蒙藏地区继续推行扶植藏传佛教的政策,对于它在蒙古地区的传播,起了重要作用。明王朝为解除蒙古贵族的军事侵扰,希图用佛教沟通双方的友好交往,对“出塞传经颇效勤劳”的喇嘛一一封赏。凡蒙古地区迎送达赖喇嘛,都给予各种便利和支持,在王朝中央直辖的蒙藏交通线上,开设临时市场,供应各种物资。还在北京印制金字藏经,制造各种法器,送往蒙古;又派去各种工匠,提供建筑材料,支援修建寺庙。一般认为,从黄教传入蒙古到明亡的数十年中,双方没有发生大的战争,这也为有清一代沿袭前明国策,提供了一面镜子。清魏源在《圣武记》中说:蒙古自俺答汗敬信黄教,“中国大臣高拱、张居正、王崇古,张弛驾驭,因势推移,不独明塞息五十年之烽燧,且开本朝二百年之太平”。在客观上,有利于蒙汉藏各族人民的相互了解和友好联系。

  清朝中央进一步强化了对蒙藏地区的直接管辖,更特别看重喇嘛教对蒙古的作用。魏源所谓“以黄教柔驯蒙古”,正是清帝国的基本国策。昭梿在《啸亭杂录》中说到清帝“宠幸黄僧,并非崇奉其教,以祈福祥也,只以蒙古诸部敬信黄教已久,故以神道设教,籍杖其徒,使其诚心归附,以障藩篱,正王制,所谓易其政不易其俗之道也”。乾隆说得简炼:“兴黄教即所以安众蒙古”。以此安定边陲,巩固中央集权。

  有清一代在北京、多伦诺尔、承德等地修建黄教寺庙40余座。蒙古地区兴建寺庙更多,草原上出现许多华丽的寺庙建筑群,仅漠南就是“旗旗有庙”,估计总数上千,有的大庙喇嘛人数多达数千人。正由于清廷对喇嘛教取“神道设教”的态度,所以头脑始终是清醒的,乾隆在《喇嘛说》中列举了元朝曲庇喇嘛的历史教训,告诫皇室子孙决不可无限崇拜黄教,以致造成亡国灾乱。对喇嘛教在蒙古地区的发展,限制在不造成对清政府的威胁范围之内,对利用黄教进行反清活动,保持高度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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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西夏的传播


  西夏于宋景祐五年(1038)建国于今宁夏银川。这个地区早就有佛教流行,建国后赵元昊命人创西夏文,用以翻译的佛典不少。藏传佛教传入的确切时间不明。西夏仁宗(1140—1193)时,在大度民寺举行的大法会上,同时诵读藏、汉文藏经,说明西夏早已接触藏传佛教。仁宗很崇敬噶玛噶举的创始人都松钦巴,曾遣使入藏专程迎请。都松钦巴派其弟子藏索格西前来,被西夏王尊为上师,开始翻译佛经。后来当都松钦巴在著名的粗卜寺建白登哲蚌宝塔时,西夏王又献赤金缨络及幢盖诸种饰物。此后,萨迦派三祖扎巴坚赞的弟子琼巴瓦国师觉本,也被西夏王奉为上师。传说,成吉思汗征服西夏时,曾向西夏王的上师后藏人通古娃·旺秋扎西请问佛法,这位上师属于蔡巴噶举。由此可见,至少在西夏后期,藏传佛教的噶玛噶举、蔡巴噶举和萨迦派已传入西夏。

  敦煌莫高窟晚期西夏洞窟中的佛教遗迹,带有浓厚的藏传佛教密宗色彩。在已发现的西夏文佛经中,有相当部分译自藏文,前苏联所藏西夏文佛经中,有的就明确标出“据藏本翻译”。在用西夏文的一些写经中,有的在每个西夏字旁,注以藏文读音。

  藏传佛教在西夏占有重要地位,对西夏西部的影响尤为强烈。 

3.在青海的传播


  早在唐代吐蕃东进时,就有西藏沸教随之传入青海。达磨灭佛,西藏僧侣纷纷前来避居,藏传佛教在青海开始落脚扎根。元朝,中央设置专管喇嘛教和吐蕃地区的总制院(后改称宣政院),由帝师负责,致使青藏高原“帝师之命与皇帝诏敕并行”,僧俗官员共管军务民政。西藏僧侣经青海而往来内地络绎不绝。青海地区的喇嘛教空前繁盛起来。元顺帝至正年间(1341—1368),宁玛派和噶举派先后在青海化隆、玉树等地传播,建造了夏琼、拉秀等寺院。此后萨迦派在西藏失势,一部分僧侣流亡到青海,也建立一些萨迦派寺院,后均改归黄教。明嘉靖三十九年(1560),藏族仁庆宗哲嘉措在宗喀巴的出生地、今湟中县鲁沙尔镇修建了衮本坚巴林寺,黄教在青海东部广泛流传起来。这时,蒙古俺答汗驻牧青海湖地区,皈依黄教,迎请三世达赖,使黄教在青海的势力大增,宁玛派退到了黄河以南及果洛地区,噶举派和萨迦派则被挤到了玉树地区。明万历二十四年(1596),黄教在衮本坚巴林原址上,建成了著名的塔尔寺。三十二年(1604),四世达赖派人在今互助土族自治县威远堡以东建成郭隆寺(今佑宁寺)。清顺治四年(1647),在今大通县桥头镇东北建郭莽寺(今广惠寺)。黄教在青海得到了最广泛的流传。雍正元年(1723),和硕特部蒙古亲王罗卜藏丹津发动反清叛乱,“青海寺院多蚁附”。叛乱平息后,清政府对青海寺院严加整饬,大批僧侣流落甘南一带,归附拉布楞寺及其属寺。 

4.在甘肃的传播


  今甘肃的甘南藏族自治州、天祝藏族自治县和肃南裕固族、肃北蒙古族聚居地都曾经是喇嘛教的流行地区。

  甘南藏区是历史上安多藏区的组成部分,达磨灭佛时,有些吐蕃僧侣来到安多,这里开始受藏传佛教的影响。13世纪蒙古势力占据河西,萨迦派曾到过武威一带。明清对北方少数民族聚居区实行扶植喇嘛教的政策,黄教势力也进入甘肃藏区。康熙四十七年(1708),和硕特部蒙古固始汗的曾孙察汗丹津,派人赴藏物色高僧来甘南建寺;翌年,拉萨哲蚌寺的嘉木洋应请前来选定寺址;四十九年开始兴建,这就是著名的拉布楞寺。察汗丹津布施了大量资财,寺成后,他奉献三个部落的属民、土地作为寺院的“香火户”,其他蒙古贵族如额尔德尼台吉等,也有属民、土地等供奉。这样,拉布楞寺就拥有相当雄厚的政治和经济实力。康熙五十七年(1718),嘉木洋受清帝封号“扶法禅师班智达额尔德尼诺门罕”,准着黄马褂;乾隆三十七年(1772),嘉木洋二世活佛受乾隆敕封前后,又建起许多属寺,同时,加强和完善拉布楞寺的组织机构,进一步扩大寺院集团政教合一的权力。此后,嘉木洋三、四、五世历受清王朝的封赐,势力日增,辖地更广,属寺多达108座,广布甘、青藏区。嘉木洋以下,有“四大法台”、“八大堪布”等一批大小活佛,常住僧侣2千余,多时达4千人。寺内有六大扎仓、十八昂欠(活佛大院)、辩经坛、藏经楼、印经院、金塔等许多大型建筑。

  拉布楞寺以讲经持律、治学严谨而闻名,产生过许多有学识的高僧大德。嘉木洋一世阐发佛教五部大论的著作,被很多寺院奉为必读课本。《青海塔尔寺志》(嘉木洋二世著)、《水树格言》(贡塘仓二世著)、《安多政教史》(哲贡巴仓三世著)、《善说诸宗源流及教义晶镜史》(土观·却吉尼玛著)等著名诗集和重要宗教史籍,都出自这个系统。

  在新中国成立以前,裕固族地区共有十个黄教寺院,分布在各个部落,几乎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寺院,故有“什么寺院属什么家(部落)”的说法。最早的是建于明末的黄番寺和建于清顺治年间的景耀寺,其它多建在雍正、光绪年间。其中康隆寺、红湾寺、夹道寺属青海大通县的郭莽寺管辖,其余受青海互助县的佑宁寺管辖。寺院的规模都不大,内部组织也不严密。寺院是部落活动的中心,寺院上层与部落头人关系密切,部落的重大事务都由他们商量决定。寺院中的喇嘛可以结婚生子,另立家庭,除宗教节日和法会期间在庙内诵经外,平时大多在家参加农牧业劳动。寺院占有少量牲畜、牧场,租给牧民,收入用于放会、念经开支。每个寺院都有定期的法会,如正月大会、四月大会等,每月十五还有一次小会。正月、六月的大会还举行跳“护法”(跳神),宗教负担向群众摊派。据1979年调查,这个民族只有8800余人,而黄教的影响却如此深刻。 

5.在四川的传播


  四川的藏传佛教主要分布在今甘孜藏族自治州、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和木里藏族自治县等藏族聚居区。当西藏佛教从11世纪中叶以后次第形成各种教派的时候,就陆续传进四川藏区,建成一批寺院,其中属宁玛派的噶陀寺,12世纪由伽当巴·德谢喜巴喜建于今白玉县北,受历代德格土司的支持,寺主由转世相承,以财产富足著称;另一宁玛派的佐钦寺,康熙二十三年(1684),德格土司阿旺扎西建于德格东北,是该派在康区的最大寺院,属寺百余座,遍布阿坝、甘孜和青海玉树等地;佛教学术水平较高,国内以及不丹、尼泊尔等地的宁玛派僧人经常来此求学。属宁玛派的还有白玉寺,17世纪由仁增衮桑喜饶创建于今白玉县城附近,与八帮寺关系密切,属寺近百,分布在阿坝、甘孜、青海果泊、西藏昌都的江达等地。噶玛噶举的八帮寺,由司徒却吉琼乃建于雍正五年(1727)的德格,是康区最大的噶玛噶举派寺院,直到1957年还有僧五百多,属寺七、八十,远达云南丽江。此外,18世纪40年代由第十二代德格土司曲吉·登巴泽仁出资兴建了德格印经院,出版的藏文典籍,除藏文《甘珠尔》外,尚有天文、地理、历史、哲学、医学、文学等各类书籍,共326部,4500余种,对发展藏族文化起了很大作用。

  从13世纪到19世纪中叶,历经无、明、清三朝,四川藏区分别受着由中央王朝分封的土司统治。土司将大量土地、农奴赠给寺庙,同时也控制了寺庙实权。在自己的辖区内,以一两个较大的寺庙为主,下辖若干小庙,构成遍布各个角落的统治机构。这些寺庙既是宗教活动场所,也是经济实体,同时拥有武装和监狱。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前,四川藏区还有喇嘛寺庙七、八百座,共有僧尼10余万人。不少地区喇嘛占当地成年男性的半数以上,这是由于僧俗统治者强制推行“二男抽一”或“三男抽一”造成的。 

6.在云南的传播


  藏传佛教在云南主要流传在迪庆藏族自治州,和有藏族散居的丽江、贡山等县。13世纪中叶左右,宁玛派和噶举派传入云南藏区。明末清初,黄教传入中甸,与前此传入的两教派发生冲突,拆毁他们的13座寺庙,建成黄教大寺。清雍正年间,该寺奉敕易名归化寺,喇嘛1200余人,由清廷发给度牒,每年供给每人青稞7斗和其它费用。到1949年,迪庆藏区尚有喇嘛寺庙24座,黄教占一半;共有喇嘛4千余人,尼姑68人,活佛40人。

  云南另有少部分纳西族信奉藏传密教和汉地禅宗。宁玛派从藏区传来,汉地佛教禅宗从内地传来,同时汇集到丽江为止,因此丽江既有喇嘛庙宇,又有禅宗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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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1:5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藏传佛教在国外的传播


1.在蒙古人民共和国的传播


  蒙古人民共和国在历史上被称为外蒙古或喀尔喀蒙古。“喀尔喀”的称谓初见于明代,为达延汗六万户之一,共分为12部,其中内喀尔喀5部,在清初分布于兴安岭东南,外喀尔喀7部,即分布在今蒙古人民共和国境内。

  自阔端始,至有元一代,藏传佛教曾在蒙古上层中广泛流传,但在喀尔喀部社会,却影响极微。16世纪末,格鲁派为蒙古统治集团看重,西藏喇嘛应邀来蒙传法者不绝于途,寺庙相继兴建。在俺答汗的影响下,喀尔喀的土谢图汗阿巴岱率先皈依黄教,漠北最古老的寺庙额尔德尼召就是由他于1586年修建,此后,佛教寺庙纷纷兴建。

  17世纪初,喀尔喀部汗王派人赴藏迎请高僧到外蒙古传教,觉囊派僧人多罗那它到库伦(乌兰巴托)传法近20年,被尊称哲布尊丹巴,1634年去世。翌年,喀尔喀部土谢图汗衮布多尔济之子扎那巴扎尔被认定为多罗那它转世,是为哲布尊丹巴一世,后在进藏学习中改信黄教,五世达赖给以“哲布尊丹呼图克图”的尊号,住乌尔根庙,奉为法王,地位仅次于达赖和班禅,此后这一尊号成为喀尔喀喇嘛教中最神圣的称谓。由此形成黄教在外蒙古的活佛转世系统。

  17世纪,清廷扶植喇嘛教在蒙古地区的稳定发展,规定每个旗都要建造喇嘛庙,每户若有二子,必抽其一出家当喇嘛。各级大喇嘛也是集政教大权于一身。1911年辛亥革命,沙俄乘机策动外蒙古“独立”,哲布尊丹巴活佛成了掌握政教大权的绝对统治者。到1920年,寺庙已达2560余座,喇嘛10万余人,占男子总数的44%,其中喇嘛封建主拥有总人口半数以上的牧奴。

  1921年初,在白俄势力支持下外蒙古再次宣布“独立”。

  同年,蒙古人民革命军在苏联的帮助下占领库伦,成立以哲布尊丹巴为首的“君主立宪”政府,1924年11月又被彻底废除,建立人民共和国,喇嘛教开始发生全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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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为九子能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前苏联的传播


  前苏联境内信奉藏传佛教的主要是布里亚特蒙古人、卡尔梅克人和图瓦人。

  布里亚特蒙古聚居在贝加尔湖沿岸地区,分东西两大语系,原信奉萨满教。17世纪末,藏传佛教通过西藏和蒙古的喇嘛传入东布里亚特。那时布里亚特社会分为四个等级,即诺颜王公(氏族长或王公)、赛特贵族、兀鲁思居民(纳毛皮实物税的居民)和奴仆。诺颜是喇嘛教的主要倡导者和支持者,目的在于强化其在兀鲁思居民中的影响。1711年,建成第一座喇嘛庙楚戈尔庙,到19世纪,寺庙已增至34座,喇嘛数以千计。有些寺院巨大而豪华,1741年建的宗加尔和古西诺奥捷尔斯克两大寺庙相当著名。喇嘛们既以僧侣身份兼任诺颜的文书、谋士,有些作医生,或为诺颜子女做蒙文教师。

  诺颜把喇嘛视为可靠的支柱和助手。

  东布里亚特的喇嘛教也吸收了传统萨满的某些仪式和教义,更容易为群众接受。

  沙皇政府对喇嘛教采取两面政策,一方面,在布里亚特人和西伯利亚其他部族中大力推行东正教,限制兴建喇嘛寺庙和喇嘛人数,削弱喇嘛教的影响;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正视嗽嘛教在布里亚特人中风行这一事实,终于在1728年承认了喇嘛教的合法地位,企图通过承认喇嘛教来加强对布里亚特诺颜的控制和对外蒙古喀尔喀封建贵族的联系。这种自相矛盾的政策,促进了嘛嘛教的发展。1741年,沙皇政府委派宗加尔寺的住持统一管理布里亚特的所有喇嘛,规定喇嘛必须向政府专门宣誓,表示效忠俄国政府。一些大喇嘛则宣称沙俄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为白度母神(即玛噶波,西藏佛教之女神)的化身;在扎仓寺庙中悬挂沙皇像,且必置在其它神像的中间。1764年,沙俄政府授予喇嘛教座主班智达堪布喇嘛的封号。此后,古西诺奥捷尔斯克进一步被建成为布里亚特喇嘛教的最高学府,从当地居民中培养喇嘛,以此作为俄国境内的喇嘛教中心,使当地佛教寺院脱离西藏和蒙古的影响。

  顺便说明,在西布里亚特地区,宗法氏族关系更为严重,萨满教依旧占统治地位,喇嘛教始终没有传进去。

  苏联境内的卡尔梅克人,在历史上属于西部蒙古,原有萨满教流行。17世纪初叶,喇嘛教在西部蒙古诸部广为传播,游牧于伏尔加河下游的卡尔梅克人也在此时信奉了黄教。热衷于喇嘛教传播的也主要是王公、贵族,尤以扎雅·潘底塔(1599—1662)最著名,他也是西部蒙古文字的创造者。

  前苏境内的图瓦人是突厥语诸族中唯一信奉喇嘛教的人。图瓦即历史上的唐努乌梁海,原属左翼蒙古的一部。1583年,左翼蒙古察哈尔部图门汗支持西藏佛教在左翼蒙古中发展,黄教由此传入图瓦。到18世纪,藏、蒙喇嘛们多入图瓦传教,致使喇嘛教十分盛隆。20世纪初,拥有喇嘛寺庙20余座,喇嘛3千余人。尽管如此,传统的萨满教依然流行,众多的萨满在民间相当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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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识八方语

我自行天任遨游
发表于 2011-1-18 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帖子真够全面的,比俺了解的还全面。朵儿真辛苦,谢谢你哈!{:1_4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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